15年前，原總政歌舞團創排舞劇《鐵道游擊隊》，憑借激昂動人的音樂、戲劇張力十足的舞蹈編排和深刻的家國情懷，斬獲數個獎項；15年后，國家大劇院與北京舞蹈學院聯合制作的新版舞劇《鐵道游擊隊》，于11月26日至30日在國家大劇院首演——對于經典，什么需要繼承，什么需要創新？新版《鐵道游擊隊》里藏著當代藝術家的許多心聲。
新版《鐵道游擊隊》劇照。北京日報記者 方非攝
守正
英雄的事跡要不斷傳頌
“很多觀眾可能想問，上一版《鐵道游擊隊》已經如此成功了，你們還要排什么？”國家大劇院副院長張堯說:“因為英雄的事跡，要不斷傳頌。”今年是中國人民抗日戰爭暨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80周年，《鐵道游擊隊》的故事彪炳至今：抗日戰爭時期，山東魯南地區臨城棗莊一帶的鐵路線為日軍占領，當地百姓飽受欺凌，饑寒交迫。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一支由鐵路工人、農民等普通百姓組成的游擊隊伍以微山湖為主要根據地，依靠深厚的群眾基礎，與日本侵略者展開殊死斗爭。
“《鐵道游擊隊》這次新編上演并非簡單的復排，而是一次立足新時代審美與藝術高度的深度淬煉。”張堯說。新版《鐵道游擊隊》以“延續高質量文藝作品的生命線”為目標，在延續2010年版劇本與音樂核心框架的基礎上，對敘事結構與音樂編排進行精煉提升。在集結2010版主創音樂總監趙季平、編劇趙大鳴、作曲趙麟的基礎上，新版《鐵道游擊隊》加入總編導田露、視覺總監任冬生等一線藝術家，為經典故事賦予當代的審美表達。
煥新
融入當代的簡便輕盈
“2010版《鐵道游擊隊》非常符合當時時代的審美需求，舞臺上寫實的大片風格、總政歌舞團掌控軍事戰爭題材的氣魄，是這版制作的突出特點，15年過去，再排《鐵道游擊隊》，我們既要傳承紅色經典的靈魂，堅持守正，同時也要有所創新。”趙大鳴說。如今，觀眾對舞蹈的欣賞水平明顯提升，演藝生態日漸完善，“舞劇的創作思維與之前相比有很大不同。”區別于大量設計“講述”成分的傳統舞劇，新版《鐵道游擊隊》的敘事鏈條更加抽象，也更倚重舞蹈本身的表現力。
強大的肢體張力從開篇便已爆發，大幕拉開，日寇的鐵蹄無情踐踏，鄉親們扭曲的軀體凝成無聲卻痛苦的吶喊。人群中，李正、劉洪、王強等為首的鐵道游擊隊屹立為抗爭的身影。配合緊張的音樂節奏、精細的舞臺調度，新版《鐵道游擊隊》交織出一種強烈的懸念和動感。
隨著技術的迅速發展，舞臺表達的方式越發簡便輕盈。新版《鐵道游擊隊》里，多媒體影像緊密配合有限的實景，以寫實、寫意并行的手法揮灑鋼軌、枕木交錯的寒光凜冽，微山湖蘆葦漫天的寧謐悄然，由此，大量空間留給演員盡興施展。舞劇的重心充分聚焦在“人”的身上，用任冬生的話來說，“在舞臺上，我們要把革命的浪漫、紅色的浪漫發揮到極致。”
培養
全鏈條實戰歷練青年學子
《鐵道游擊隊》中，“浪漫”何解？田露的答案在山東這片淳樸鮮活的土地上：“山東人有一種單純、直接的力量，以舞蹈的身體律動為例，你看到他們是從容松弛的，但內里翻涌著熱血和強烈的生命力。”新版《鐵道游擊隊》著重吸收了流傳于山東地區的膠州、鼓子和海陽三大民間秧歌素材，對特有的動勢、動態進行了藝術轉化。地域性濃郁的音樂為之再添妙筆，趙麟把山東民間音樂的韻味深刻地融入現代和聲與配器之中，琵琶、墜胡等特色樂器與管弦樂隊共同塑造著主要角色的氣質，鼓子秧歌中打擊樂的基本節奏及嗩吶的高亢旋律則表現當地人民質樸、豪邁、不屈不撓的精神風貌，讓山東舞蹈的灑脫大氣再上一層樓。
“在塑造特定歷史時代和特定地域的英雄形象時，精彩的民族民間的舞蹈語言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趙大鳴說。而要真正運用好“民族民間的舞蹈語言”，演員的素養尤為重要。新版《鐵道游擊隊》的演員班底由國家大劇院BDA青年舞團與北京舞蹈學院中國民族民間舞系組成，在趙大鳴心中，“他們的造詣非常深厚，代表甚至引領著中國舞蹈最前衛的思潮。”
“之前，國家大劇院與北京舞蹈學院聯合打造荷花獎獲獎舞劇《楊家嶺的春天》，積累了成熟的創作經驗與協作模式。”北京舞蹈學院藝術實踐中心主任張海君說。在新版《鐵道游擊隊》創排中，包括表演在內，“統籌編導、藝術管理、舞臺美術、服裝化妝等專業學生深度參與，從劇本打磨、編排排練、舞美設計到宣傳推廣、現場執行的完整流程，完成了一次全鏈條、沉浸式實戰歷練。這種‘真項目驅動、全流程參與、高規格賦能’的培養模式，讓學生在國家級藝術殿堂的嚴苛標準下打破專業壁壘、積累行業經驗，實現從校園學習者到復合型、應用型藝術人才的跨越式成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