嘮“科”話｜數十萬只候鳥，是怎么“數”出來的？
“共記錄水鳥7目12科77種46.52萬只”，這是今年年初，湖南省林業局發布的2024—2025年全省越冬水鳥同步監測數據。你一定會好奇，這么多的鳥，是如何統計出來的？
數鳥的目的是護鳥。湖南位于東亞—澳大利西亞候鳥遷飛通道，境內洞庭湖是全國重要的候鳥集中越冬地。因此，湖南省每年都會舉行培訓，讓相關人員精確掌握鳥類數據。
“數鳥之前，要先學會識鳥。”中國林業科學研究院博士孫戈告訴記者，公眾看到的一般是一個比較籠統的大數，實際上，統計人員要從當年10月至來年3月，以每個月3次的頻率仔細記錄每種鳥類的增減趨勢，也就是說，不僅要會數鳥，還要會分辨不同鳥類。
這是劉鵬在湖南西洞庭湖國家級自然保護區進行候鳥監測。新華社發
湖南西洞庭湖國家級自然保護區管理局工程師劉鵬剛參加工作時，花了一個月時間，每天拿著望遠鏡、帶著書，到實地一邊觀察一邊對照，才勉強把鳥類名稱和樣子對上號。“要達到看一眼就知道是什么鳥的程度，起碼需要10年功力，而一些識鳥‘大神’甚至可以做到‘聽聲辨鳥’。”劉鵬說。
除了一般性特征外，孫戈還會從個頭、爪子、羽毛，包括習性、生境等細節教授相關人員如何識別不同鳥類。比如所有鴨科水鳥的雌性，長相十分接近，很難分辨具體是哪一種，這個時候就要在其中尋找雄性。“因為不同鴨科水鳥的雄性差異很明顯，而雌性又總是跟著雄性。”孫戈說。
這是在南洞庭湖觀測到的水鳥。新華社發
正式數鳥之前，還需要確定“數鳥點”。比如在南洞庭湖的明朗山、車便湖；西洞庭湖的青山湖、半邊湖，都是候鳥的集中棲息地。
“這些點位都是候鳥長期的選擇，短時間不會改變。”益陽南洞庭湖自然保護區沅江市管理局科研宣教股股長張勇介紹，整個南洞庭湖共有10個點位，大多位于湖區腹地灘涂較多的淺水區。統計人員會在天氣晴好的時候，或乘坐快艇、或徒步到達“數鳥點”，在離鳥群數百米遠的地方停下，利用望遠鏡開始數鳥工作。
這是工作人員在南洞庭湖進行候鳥觀測。新華社發
“如果數量不多，就1、2、3、4依次數，如果鳥群較大，就采用‘集團計數法’。”湖南省林業科學院自然保護地研究所副所長牛艷東告訴記者，所謂“集團計數法”就是將眼睛通過望遠鏡看到的視界范圍，等分成若干個格子，一個格子的鳥兒數量乘以格子數，就是一個“數鳥點”的鳥兒總數。
牛艷東介紹，為了避免重復計數，就需要同步監測，顧名思義即所有“數鳥點”同時開數。因為每個區域的鳥兒總數相對固定，它們不是棲息在這個“數鳥點”，就是棲息在那個“數鳥點”。
這是在西洞庭湖拍攝到的候鳥。新華社發
近年來隨著各地生態變好，鳥類棲息地變多，基層管理機構也會及時增加“數鳥點”。劉鵬介紹，“在進行人工‘集團計數法’的同時，我們也會拍攝照片、錄制視頻，后期借助AI工具來數。”
“湖南劃定了20處候鳥遷飛通道重要保護區域，并將候鳥保護工作寫進了2025年湖南省政府工作報告，還在全省范圍內建立了91處候鳥保護站房。”湖南省林業局野生動植物保護處處長石振威表示，候鳥數據統計不僅是每年候鳥保護工作的成果體現，對數據的科學分析還是未來更好保護候鳥的重要依據。
